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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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暮早上八點準時出現在袁來宿舍門口，袁來還正蒙著頭睡得正香。他又拍又叫了好半天，最後一把將他頭上蒙著的被子掀開袁來才把眼睜起一條縫，迷迷瞪瞪的問道：“咋了？”
“起床，去舞蹈室。”淩暮說。
“神經病，才幾點……”袁來說著話頭又栽回枕頭裏看樣子大有馬上睡著的架勢。
淩暮又拍了拍他，微微蹙眉道：“八點了，不是你讓我早點來的嗎。”
“困，我再睡會兒……”袁來嘟囔著翻了個身面朝墻，只留給他一個後背。
淩暮見狀，冷冷道：“那你就自己對著視頻扒舞吧。”說完轉身準備離去。
“你等會兒！”袁來自是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上帝在創造他的時候並沒有給他灑一丁點舞蹈天賦。他忙張口叫住淩暮，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揉著自己在床上拱成雞窩的腦袋，抱怨道：“起了起了，你真煩人。”
“你也很煩人。”淩暮也不甘示弱道。
袁來從床下來趿著拖鞋進了洗手間洗漱，淩暮便站在走廊窗邊等他。他不時低頭看一次腕表，在分針快走了90°時，他進去敲了敲洗手間的門，不耐煩道：“你還得多久？”
門沒關嚴實，被他敲了兩下便自動朝裏打開了。袁來正對攏起頭發在自己後腦勺紮小啾啾，左看右看的調整了半天，似乎是不滿意，又擡手拆掉重新紮。他的目光從鏡子中對上淩暮的眼睛，說：“還得一會兒吧，要不你先去食堂吃飯，我等會兒過去找你。”
淩暮一個人坐在食堂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快吃完的時候才看到袁來頭頂扣著一頂棒球帽進來。
……紮了半個多小時再戴頂帽子的意義何在呢？他表示不能理解。
出了食堂兩個人一起往集訓樓走，淩暮突然開口道：“舞房是不是也有監控？”
袁來沒滋沒味的啃著手裏的包子，漫不經心的應道：“有吧。”
淩暮看著他有些遲疑，說：“……看來我要蹭你鏡頭了。”
袁來還了他一個‘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大哥，您可別嘲諷我了，要說現在也是我在蹭你鏡頭好吧。”
“……我一個83名有什麽可蹭的。”他說。
袁來把手裏吃了幾口的包子扔進路邊的垃圾箱裏，掏出一包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說：“你知道昨天有個影帝在微博上給你拉票了嗎？”
淩暮心中一驚腳下的步子頓住了：“……誰？”
“晏秋景，我看網上說你倆好像還一塊錄過什麽節目？”袁來有些納悶道：“你這資源可以啊，怎麽初排名才八十多？”
淩暮在聽到‘晏秋景’名字時心裏像打翻了調味料似得一瞬間五味雜陳，胸口悶得他有些難受。
旁邊的袁來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低聲罵道：“我操！”他神色覆雜的看著淩暮說：“哥們，你他媽不會是什麽手握劇本的男人吧？”
“沒有。”淩暮慢慢往前走去，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袁來幾步追上跟他並排，他嘀嘀咕咕道：“這個影帝怎麽就沒幫我也拉拉票呢，現在的cp粉好偏心啊……”
他心裏正想著晏秋景給你拉什麽票，聽到後半句扭頭看著袁來問：“什麽cp粉？”
袁來聽到他問這個就生氣：“還他媽不是因為你昨天晚上非讓我脫褲子上你床，現在咱倆的小黃圖小黃文估計已經滿天飛了。靠，我媳婦兒指不定在家怎麽哭呢。”
“？！”淩暮有些難以置信，他又問：“那關晏秋景什麽事兒？”
“晏秋景是咱倆cp粉啊，他今天早上還點讚了一個咱倆的cp視頻，咱們仨人估計還在熱搜上飄著呢……”
“？？？！！！”淩暮更加難以置信了。
“哎你說他是不是有病，自己朋友的cp都磕的動……”
淩暮脫口而出道：“他傻逼嗎？！”
兩人又一次前後腳進了集訓樓二層的洗手間，確定洗手間沒有別人以後袁來把門閂插好，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手機遞給淩暮，自己則靠在洗手池邊抽煙。
淩暮一言不發的低頭在手裏的屏幕上劃拉，臉色愈發鐵青，手上的力度幾乎要把屏幕按碎。袁來嚇得連忙從他手裏把手機奪回來檢查了半天，寶貝得不得了，他瞪著淩暮怒道：“操，我好不容易藏的，你他媽要是給老子弄壞了，老子明天絕對讓你上社會新聞你信嗎！”
淩暮沈著臉沒說話，大腦裏亂七八糟擰成一團。
他的糟糕情緒倒不是因為晏秋景。
不用多想就知道那蠢貨指定是刷微博的時候又手滑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晏秋景看到這個視頻時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表情，那位祖宗現在醋壇子指不定又打翻幾缸了。
真正讓他不舒服的，是他在熱門話題裏看到了他的黑話，並且沒忍住點進去了。
一條轉評均過萬的微博在熱門上飄著，發博人是一個他十分眼熟id。
@陵墓今天死了嗎：＃淩暮滾出偶像養成記＃
妄想靠炒cp洗白，還能更low一點嗎？
你不投我不投，淩暮你別想出頭。
你不搞我不搞，淩暮回家睡大覺。
＃抵制淩暮從你我做起＃
評論裏更是一片和諧，網友層出不窮的抖著機靈，什麽：
今天給他投一票，明天你媽天上飄。
今天投票給淩暮，明天陵墓給你住。
……
在他點進去看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評論和轉發還在以千為單位的瘋漲著。一時之間似乎謾罵淩暮成了一種新風尚，滿屏的惡毒打油詩和哈哈哈刺的淩暮的眼睛有些發脹。
袁來把手機從他手裏奪回來時屏幕上還停在這條微博上，袁來順手翻看了幾眼，翻著白眼吐槽道：“這些傻逼韻腳都押不住還好意思出來逼逼呢。”袁來把手機塞回外套內兜裏，看著站在旁邊出神的淩暮，同情中仿佛又帶著一抹在他看來更像是幸災樂禍的東西：“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麽名次那麽低了，罵你好像很有快感的樣子，搞得我都有點像跟個風了哈哈哈，哥們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未免也太慘了點吧。”
淩暮沒說話，他把洗手池邊的袁來擠到一邊，打開水龍頭捧著涼水洗了把臉。
心中的陰郁並沒有因為這捧冰涼的觸碰消去半分。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又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貼著的姓名牌，突然覺得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淩暮兩個字在此刻變得刺眼又陌生起來。
袁來拍了拍他的肩，從鏡子裏看著淩暮說：“微博搜我名字一樣有好多人罵我，什麽難聽的都有，但是我不會任由他們罵我。”
淩暮擡頭對上他的目光，削瘦的下巴上還掛著水珠，他看到袁來笑了。
“等老子紅了氣死那群狗雜碎。”
淩暮抿著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很快面色恢覆如常。淩暮轉身去拉門閂，邊道：“今天一上午把動作記下來。”
袁來剛還一臉囂張狂妄的表情一下垮了下來，他喪著臉商量跟淩暮道：“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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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我再睡會兒……”袁來嘟囔著翻了個身面朝墻，只留給他一個後背。
淩暮見狀，冷冷道：“那你就自己對著視頻扒舞吧。”說完轉身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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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很煩人。”淩暮也不甘示弱道。
袁來從床下來趿著拖鞋進了洗手間洗漱，淩暮便站在走廊窗邊等他。他不時低頭看一次腕表，在分針快走了90°時，他進去敲了敲洗手間的門，不耐煩道：“你還得多久？”
門沒關嚴實，被他敲了兩下便自動朝裏打開了。袁來正對攏起頭發在自己後腦勺紮小啾啾，左看右看的調整了半天，似乎是不滿意，又擡手拆掉重新紮。他的目光從鏡子中對上淩暮的眼睛，說：“還得一會兒吧，要不你先去食堂吃飯，我等會兒過去找你。”
淩暮一個人坐在食堂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快吃完的時候才看到袁來頭頂扣著一頂棒球帽進來。
……紮了半個多小時再戴頂帽子的意義何在呢？他表示不能理解。
出了食堂兩個人一起往集訓樓走，淩暮突然開口道：“舞房是不是也有監控？”
袁來沒滋沒味的啃著手裏的包子，漫不經心的應道：“有吧。”
淩暮看著他有些遲疑，說：“……看來我要蹭你鏡頭了。”
袁來還了他一個‘你在開玩笑嗎’的表情：“大哥，您可別嘲諷我了，要說現在也是我在蹭你鏡頭好吧。”
“……我一個83名有什麽可蹭的。”他說。
袁來把手裏吃了幾口的包子扔進路邊的垃圾箱裏，掏出一包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說：“你知道昨天有個影帝在微博上給你拉票了嗎？”
淩暮心中一驚腳下的步子頓住了：“……誰？”
“晏秋景，我看網上說你倆好像還一塊錄過什麽節目？”袁來有些納悶道：“你這資源可以啊，怎麽初排名才八十多？”
淩暮在聽到‘晏秋景’名字時心裏像打翻了調味料似得一瞬間五味雜陳，胸口悶得他有些難受。
旁邊的袁來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低聲罵道：“我操！”他神色覆雜的看著淩暮說：“哥們，你他媽不會是什麽手握劇本的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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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來幾步追上跟他並排，他嘀嘀咕咕道：“這個影帝怎麽就沒幫我也拉拉票呢，現在的cp粉好偏心啊……”
他心裏正想著晏秋景給你拉什麽票，聽到後半句扭頭看著袁來問：“什麽cp粉？”
袁來聽到他問這個就生氣：“還他媽不是因為你昨天晚上非讓我脫褲子上你床，現在咱倆的小黃圖小黃文估計已經滿天飛了。靠，我媳婦兒指不定在家怎麽哭呢。”
“？！”淩暮有些難以置信，他又問：“那關晏秋景什麽事兒？”
“晏秋景是咱倆cp粉啊，他今天早上還點讚了一個咱倆的cp視頻，咱們仨人估計還在熱搜上飄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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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暮脫口而出道：“他傻逼嗎？！”
兩人又一次前後腳進了集訓樓二層的洗手間，確定洗手間沒有別人以後袁來把門閂插好，從褲子口袋裏摸出一個手機遞給淩暮，自己則靠在洗手池邊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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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能想象到晏秋景看到這個視頻時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表情，那位祖宗現在醋壇子指不定又打翻幾缸了。
真正讓他不舒服的，是他在熱門話題裏看到了他的黑話，並且沒忍住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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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投我不投，淩暮你別想出頭。
你不搞我不搞，淩暮回家睡大覺。
＃抵制淩暮從你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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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投票給淩暮，明天陵墓給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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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點進去看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內評論和轉發還在以千為單位的瘋漲著。一時之間似乎謾罵淩暮成了一種新風尚，滿屏的惡毒打油詩和哈哈哈刺的淩暮的眼睛有些發脹。
袁來把手機從他手裏奪回來時屏幕上還停在這條微博上，袁來順手翻看了幾眼，翻著白眼吐槽道：“這些傻逼韻腳都押不住還好意思出來逼逼呢。”袁來把手機塞回外套內兜裏，看著站在旁邊出神的淩暮，同情中仿佛又帶著一抹在他看來更像是幸災樂禍的東西：“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麽名次那麽低了，罵你好像很有快感的樣子，搞得我都有點像跟個風了哈哈哈，哥們你是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未免也太慘了點吧。”
淩暮沒說話，他把洗手池邊的袁來擠到一邊，打開水龍頭捧著涼水洗了把臉。
心中的陰郁並沒有因為這捧冰涼的觸碰消去半分。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又低頭看了一眼身上貼著的姓名牌，突然覺得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淩暮兩個字在此刻變得刺眼又陌生起來。
袁來拍了拍他的肩，從鏡子裏看著淩暮說：“微博搜我名字一樣有好多人罵我，什麽難聽的都有，但是我不會任由他們罵我。”
淩暮擡頭對上他的目光，削瘦的下巴上還掛著水珠，他看到袁來笑了。
“等老子紅了氣死那群狗雜碎。”
淩暮抿著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很快面色恢覆如常。淩暮轉身去拉門閂，邊道：“今天一上午把動作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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